糖醋咸鱼7

一条酸甜口的咸鱼

【少暗】药不停

楚留香手游同人,直角和尚x娘炮暗香……本来就是想写这么个梗的段子,写到现在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了_(:з)∠)_
@kazaguruma 的点文

*直角:除了性向是弯的别的方面都很直(虽然我觉得叫圆角更合适……

——————————

    夜雨倾盆,多少掩饰了一室旖旎。荒野郊外,破败的山神庙中氤氲着难耐的吟哦。

    倪炀打着坐,五心向天,浑身肌肉紧绷,皮肤泛出诡异的粉色,额上青筋暴起,从齿缝时不时漏出一声低喘。

    他是被人摆成这样子的,始作俑者正在他面前不远处盘坐着,一本正经地一遍遍吟诵着心经。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

    “呃啊……大和尚……哈……你快给老子解穴!啊……”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你……你……臭和尚!死秃驴……啊……老子不会放过你啊……呜……呜呜……”

    和尚皱了皱眉,面上似嫌弃的神情转瞬而逝:“施主口出恶言,不若静下心来听贫僧诵经,助施主获得身心的宁静。”

    “我——呸!呜呜呜……谁要听……呜……”他倪炀作为暗香弟子,虽然在门派总被同门姐妹们调侃逗弄,可几时受过这等侮辱——出任务不慎被人下药不说,躲到这破庙还被这秃驴点了穴瞎帮忙。他看着自己脐下朝天一柱,悲上心头,哭得好不伤心。

    和尚又皱了皱眉,摇摇头,继续念经。

    “啊啊……我……呜呜呜……我记住你了!”

    倪炀愣是被这死心眼和尚念经念得无外力帮助便消了反应,可此时天已蒙蒙亮。和尚解了他穴道,他却已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和尚给他把过脉,见他额上热度已退,合十念了句佛号便离去。

    倪炀回到暗香,复命后去了医阁。

    医阁师姐:“……我看你好得很,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我……”倪炀咬咬牙,“我出任务时曾被下了……那种药……”而且还是自然消退的,他得确认一下有没有后遗症啊。

    四周一静,接着周围的医阁师姐妹们都围过来了。

    “哎呀,那里确实是没检查到……”

    “还疼吗?流血了吗?”

    “哎哎哎,赶紧去拿个坐垫来呀!”

    倪炀:?????

    一个小师妹眨巴着求知的大眼睛:“炀炀……谁帮你解的药性呀?”

    说到这个倪炀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哼,一个臭秃驴!”

    四周顿时便是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接着还有窃窃私语。

    “噫……有点重口……”

    “哇,渎神的禁忌の恋……”

    师姐轻咳一声:“……炀炀,你可还记得那秃……那人相貌?”

    “那可不!这辈子都忘不了!”

    姐妹们神情复杂,散了散了,嫁出去的师兄弟泼出去的冥河水。

    小师妹递过来一束皱巴巴的纸花:“炀炀不哭,趴着没那么疼。”

    倪炀:?????突然很想现在就上少林砍人怎么破?

    然后他就去了少林。

    再然后他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那和尚的名字。

    他暗中观察了三天,不见那个混蛋出入山门。门外倒是有个不似寻常香客的姑娘,见天儿破口大骂一个叫湛海的秃驴。他听那姑娘骂的,颇有共鸣。

    对,对,臭秃驴,死秃驴,渣男,始乱终弃……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又过了三天,倪炀觉得不能再这么被动了,他不要面子的啊?遂抓了一小沙弥来,问:“小和尚,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他细细回忆,当时光顾着生气憋屈了,细想想那和尚好像还挺……“有没有一个大概这么高,长得顶好看的和尚?”

    小沙弥眼珠子滴溜一转:“长这么高,一般好看的有;长得顶好看,没有这么高的也有。”

    “就那一般好看的,叫啥?”

    “阿弥陀佛。”小沙弥摇头晃脑,“小僧的师兄们,个个长得高大威猛,也都一般好看。”

    “啧,去去去,说那顶好看的。”倪炀不耐烦道。

    “嘿嘿,那顶好看的,施主,就在你眼前呀~!”

    ……你们少林都是这么自恋的吗?!

    “嘿!你这小鬼,敢耍我?!”倪炀上前就想揪小沙弥后领。

    “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切莫如此暴戾~嘻嘻……哎哟!”小沙弥笑闹着,转身要跑,却撞上了一人的腿,抬头一看,忙敛去嬉皮笑脸,“湛楠师兄。”

    “湛松,悟禅都做完了吗?就在此顽笑。”

    小沙弥湛松偷偷做了个鬼脸:“师兄,我这就去。”

    倪炀上下打量了来人几眼,点着头气笑了:“哼哼,原来你叫湛楠,让我一番好找。”

    那高大和尚这才注意到倪炀,上前施了一礼:“施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此番可还有我少林可帮忙之处?”

    倪炀脸上一红,暴躁起来:“不必了!收起你们那些假惺惺的好心吧!”

    湛楠皱眉:“贫僧观施主肝火过旺,应是……”

    “不必了!听不懂人话啊?!”倪炀气急败坏地打断他。

    湛楠双手合十:“是贫僧僭越了,想来贵派医阁应已有诊断。如此,贫僧告辞。”

    “等等!”

    湛楠略带诧异地回头,那叫住他的却另有其人。

    “你叫湛楠?禅医寮的?”这气势汹汹的正是前几日倪炀所见成日价在山门叫骂的姑娘。

    湛楠施礼:“正是。温姑娘还请放下红尘执念,休去罢。”看来是对这姑娘的事迹早有听闻了。

    “叫你们湛海出来!”

    “姑娘这是何苦……本来姑娘与湛海师父一事旁人也无从置喙,然姑娘三番四次前来闹事,未免难看。”

    “他……那渣男与我本有婚约,却兀自跑到你们少林做秃驴,弃我于不顾,害我颜面尽失。如此无情无义之人,只要剃个头就能得到原谅躲起来了吗!就能终生获得佛门的庇护了吗!你们弘扬的都是些什么狗屁佛法!”温朝朝说得激动,声音嘶哑,脸都涨红了。

    倪炀听了这话不淡定了:“堂堂少林,竟是这般藏污纳垢之所。姑娘你放心,官府不能管,自有我们暗香替天行道!”说着一拔匕首便攻了过去。

    湛楠皱着眉接招,一脸不赞同。

    倪炀打着打着便落得下风,被湛楠擒住,急得直骂:“臭和尚!快放开我!又占我便宜!”

    这喊得,四周的香客信众都看了过来。只见一高大和尚捉住了一头上戴花的美貌“姑娘”,虽然这“姑娘”身形有点高大嗓音有点粗衣裙像个暗沉的布袋子,仍不失为一位美人。

    见影响不好,小沙弥湛松忙尖着嗓子冲倪炀喊:“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我师兄好言相劝,你偏要打人;师兄手下留情,你却不依不饶!”

    哦,又是跟那姓温的一般来闹事的,香客们大概见惯了,又都转回头不关心了。

    倪炀被那小沙弥说得脸臊,他的理性当然是有察觉到打斗中湛楠对自己多有退让和回护,但正在气头上他没办法对这些有个合理不偏颇的判断。

    那温朝朝也不完全是个不通人情的,见倪炀替自己出头却被擒,过意不去,低声道:“少侠,算了……不值当。”

    倪炀虽然并不全是为人出头,这话倒也听进去了,细想想……还真是不值当。打又打不过,还不如就偷偷骂几句这样子。

    他嘴里低声咒骂着,轻轻一挣,许是湛楠看出他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瞬间便让他脱开了。他揉着手腕,自以为恶狠狠地瞪了湛楠两眼,转身就走。

    湛楠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如今天色不早,二位施主不妨留宿寺内——”

    “不必!”温朝朝头也不回,带着倪炀下山。

    湛楠皱着眉,对着二人的背影叹了口气。

    果如湛楠先前所说,天色确已不早,倪炀二人行至山腰天已擦黑。幸而半山腰处还有一间不起眼的小茶馆,供礼佛之人路上歇脚饮水,里头倒也有数间简陋的小房可供过夜。如今不知是时节不对还是真的太晚了,茶馆除了一个伙计和他俩竟不见旁人。

    二人要了两间陋室,倪炀关门便瘫在床上,茫然地琢磨着打不过湛楠以后要怎么恶心他。

    昏昏沉沉睡到后半夜,倪炀突然感到身边似乎有什么人在活动,然而自己却浑身酸软无力,下腹一阵燥热。

    倪炀的神智瞬时清醒过来,这感觉他熟啊!上回误食○药可不就是这个样儿嘛!

    他很确定从少林下山以来自己什么都没吃过,水也没喝,那么这次大概是中了迷烟一类?但不知为何这次反而比直接吞食后果更严重,上次好歹还能浑浑噩噩地摸到破庙里,这次他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暗香常年阴暗,门中弟子夜视能力上佳。倪炀借着窗外渗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打量身上那人的脸,却发现那人以布覆面。

    那人毛手毛脚地在他身上动作,惹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待那人手往他身下伸去时,他心中的暴怒已是极盛,却听得身上那人更暴躁地啐了声:“妈了个巴子!带把的!”

    只见那人翻身下床,夺门而去,听声响大概去了隔壁。

    倪炀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那种走后门的变态……接着想起隔壁是温朝朝的房间,脸上陡然变色。可他犹自顾不暇,想要英雄救美也是有心无力,只得心焦地竖起耳朵听隔壁的情况。

    隔壁没过多久便传来呵斥和打斗声,吵闹逐渐停歇后,一个不属于温朝朝的女子声传来:“淫贼!你也有今天!”

    想来那贼该是已束手就缚了罢,倪炀听到此处,放下心来,精神一松便又随着药性陷入迷幻和混沌之中。

    倪炀再度睁开眼时,感觉自己比昏沉过去前更难受了,身下燥热未解,肚子还被什么顶住了似的,直颠得他作呕。他眨眨眼,清醒了点,发现自己正被人像背一袋米似地扛在肩上,腿朝前脑袋朝后的,腹部被压得恶心。

    等稍微适应了那颠簸之后,倪炀眯着眼打量着目所能及之处。扛着自己这人高大却不算壮,只是腰背部肌肉相当结实,从他脸和鼻子被一晃一晃磕得生疼可见一斑。

    他向边上瞄去,发现那人另一侧的手还拖着个东西,准确来说是还拖着个黑衣人,虽然现在被拖行得像个大号黑布袋。

    好吧,看来害他现在处于这种难受的体位也有这黑布袋一份功劳,不然这人就不会扛着他,而是……嗯,可以背着。倪炀迅速把莫名其妙跑到脑海里自己被人打横抱起的画面赶跑。

    身下那人终于把那悲催的黑布袋一路拖上山到了平地,倪炀正纳闷地上铺的石板有点眼熟,便听那人开口:“先关起来。”

    原来是你!早从看到这疑似僧袍的打扮就有不祥的预感,果然——这是何等的孽缘啊!湛楠!

    山门守夜的师弟应了声,把那黑布袋带下去关押。湛楠则是扛着肩上的倪炀往禅房走去,姿势都不带改的。

    倪炀当然也不想做块木头不许说话不许动,奈何他尝试了才发现自己大概又特么被这死秃驴点了穴,这次连哑穴都一并点了。

    湛楠把倪炀往禅房的炕上一放,点亮了半盏油灯,盯着他气鼓鼓的眼睛:“醒了?”

    “……”倪炀继续瞪,也只能瞪。

    “夜深了,一会儿贫僧解开施主的穴,还请勿大声喧哗。”

    “……”倪炀眨眨眼,不瞪了。鱼在砧板上,还是答应了为妙。

    湛楠见他似乎老实了,便解了他哑穴。事实证明先只解一处是对的,因为他马上开始骂骂咧咧了,一点也不友好。

    “臭秃驴!快放了我!”

    “阿弥陀佛!”湛楠皱眉,“施主轻声……莫急,施主身上药性霸道,贫僧若放任不管,怕施主做出失仪之举。”

    “你……”倪炀居然还很配合地降下了音量,尝试用内力去冲那穴道,却激得药性发作更猛了,“嗯呃……你别又想念那劳什子经文!老子难受!放了老子让我自力更生,保证不危害姑娘们!”

    “上次经文也管用不是吗?”

    “管你个大头鬼啊……”倪炀尾音染上哭腔,“你们这些臭和尚呜呜……假仁假义……还慈悲为怀呢……呜呜我难受……”

    湛楠皱眉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不知从哪取出一块黑绸布把倪炀的双眼给蒙上了。

    “喂!你要做什么!臭和尚!死贼秃——唔!”倪炀半道便骂不出来了,皆因他嘴也被一团布料堵上了。

    倪炀骂不出倒也没浪费力气继续唔唔唔地“骂”,倒是竖起耳朵听着四周情况。他感觉那臭和尚似乎站起身打开房门出去了,没过多久又听一人复返。那人脚步声很轻,大概身量娇小,还带着点若有似无的香气,许是个姑娘也不可知。

    但那姑娘也太豪放,上手就把倪炀的下袴给扒了,还反手就在他如今正斗志昂扬的那话儿上动作起来。

    倪炀自小在暗香长到十九岁,别说通人事,就不曾被他人这般伺候过,那刺激可谓销魂蚀骨。更别说那双手干起这种事简直像专业的,一前一后夹击着倪炀,竟令他以一个堪称丢脸的速度缴械了……

    那不知什么药发作出去便也没事了,倪炀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再睁眼时那蒙眼的绸布和堵嘴的布帛也不知所踪。

    倪炀四下打量一番,还是昨夜那间禅房,甚至那令他尴尬的味儿还没散。昨夜那人怕是帮完他直接离去,连下袴也没给他穿上,充其量胡乱擦了擦再给盖上了被子。

    他起身穿戴整齐,打开窗换气,又坐回炕上思考人生。

    倪炀本就是感觉敏锐那挂的,暗香门中也有针对五感的训练,加之昨夜双眼被蒙上,又增强了其它感官的敏感度。

    昨夜那轻盈的脚步、若有似无的香气,都是假的!那修长灵巧却骨节分明还带着薄茧的手,他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那不是个姑娘啊!

    然而令他有些害怕的是,他并没对这个事实有多反感。相反,即使加上主观情感而言,那经历,也是,舒服的……

    因为客观地说就是太他娘的舒服了。

    他不能那么说,丢人。

    他也害怕。

    他喜欢的可是香香软软水灵灵的妹子,要有一对儿白兔一般的胸脯,和水蛇般的细腰。即使没有……那也得是个妹子。

    总之汉子是不行的,臭烘烘的,硬梆梆的,又不会打扮……不行,总之不行。

    这边厢倪炀纠结地摇着脑袋,外边儿响起小沙弥的声音,询问他是否要到香积厨用午膳。

    少林香积厨的罗汉素面乃是一绝,多少人慕名而来,难得有此机会,不去尝尝那是说不过去的。

    杀手要摒除欲念,但杀手不能饿肚子,嗯。

    倪炀随着那小沙弥往香积厨走去,一路上却感受到路过的僧人们好奇的打量。其实年纪大一点稳重点的和尚都不会直直盯着他看,只是倪炀感觉太敏锐了,谁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都能有所察觉。

    倪炀暗自撇撇嘴,心道:看什么看,老子又不丑……等等,身上没留什么痕迹吧?不可能呀……而且嘴被堵住了也不会发出声音……

    倪炀有点心虚,但他不知道的是,围观群众其实只是想看看禅医寮的不通人情世故二号人物大半夜带回来的客人长啥样罢了。

    所以长成啥样呢?头上戴花,穿着裙袴,脸像个小女娘,但确实有喉结,也是男子的身段……路人们眼观鼻鼻观心,不看了不看了,湛楠师兄(弟)的(交友)口味真清奇……

    倪炀那点尴尬在遇到湛楠时达到了最盛,也是他对少林不熟,竟没想起去香积厨还得穿过禅医寮这茬来。

    “用完午膳顺便让贫僧号个脉罢。”湛楠敛眉低目,双手合十,再自然不过。

    倪炀见了顿觉心中莫名有火,粗声粗气道:“不必了。”

    湛楠皱眉:“施主在我少林地界出事,且近日连番着那类药物的道……”

    “哎好好好!别说了,我答应!可以了吗?”倪炀半是掩饰尴尬半是不耐烦地敷衍着,往香积厨那边走去,留下湛楠在他背后念叨着“善哉”。

    也不知是否这个小插曲的缘故,那铺满青菜香菇笋片鲜香扑鼻的罗汉素面对倪炀也没有那么大吸引力了。麻木地喝完最后一口汤,他起身回到禅医寮。

    湛楠施施然为其把过脉,沉吟片刻,收回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施主身子已无大碍,可自行归去。”

    “……你、你连药都不用开一剂?”

    “阿弥陀佛。是药三分毒,如无必要,还是少吃为妙。”

    “……你就没别的要说了?”

    湛楠皱眉:“呃……多喝热水?”

    不欢而散。

    频繁的门派比武现如今已成为“蹭几顿饭顺便打着玩儿”——提前一天带队到主办门派住下,参加晚上的接风宴,第二天用过早饭开始大比,比得快蹭顿午饭再走,比得久了还能多蹭顿晚饭。尤其是香积厨名声在外的少林举办的门派比武,那对其它门派而言就更是“打秋风,顺便比个武”了。

    这次比武前夜晚宴,湛楠独自负责后山的巡查,结果被他撞上个醉鬼。

    湛楠正嘀咕自家明明开的斋宴,哪来的酒,冷不防被一身香甜酒气的倪炀扯住了袖角。

    “你!就是你……嗝,你别走……”

    湛楠皱眉看着被倪炀拉住的衣角:“你上哪喝了那么多酒?”

    “酒?不是酒呀……”倪炀一脸迷茫。

    “不是酒,那是什么?”

    “嘿……华山兄弟送的桃花酿!嘻嘻……”

    湛楠无语,那桃花酿可是云梦的特产,也不知如何跑到华山再给这暗香小醉鬼喝了去。重要的是,桃花酿香甜可口,有如果子露,后劲却也不容小觑。

    “你醒醒,我带你去暗香歇息的禅房。”湛楠轻拍倪炀面颊,低声哄着。

    “不要……呜……你们少林给我什么吃的,直叫我难受……”倪炀额头靠在湛楠肩上轻轻晃着,公然碰瓷。

    “喝醉自然难受,下次莫要贪杯了。”

    “我、我这里难受……”倪炀突然捉住湛楠一只手往自己身下带。

    湛楠顿了一下,直想缩回手,却被醉鬼捉得死死的。

    “不许点我穴,也别蒙我眼……”倪炀凑到湛楠耳边,呢喃着,“我知道上次是你,被看光的是我,我都没不好意思,你怕什么?”

    湛楠徒劳地推了推倪炀:“……你醉了。”

    “你帮帮我呀……”

    倪炀带着小懒音的耍赖诱惑力不小,湛楠皱着眉,眼白泛上一点薄红,几乎是一字一顿地从齿间迸出:“你确定?”

    倪炀乖巧地点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湛楠面前露出这么听话的神情,酒有时候大概也是个好东西。

    湛楠深呼吸一口,脱下自己外袍铺在地上,往上面一坐,抬头呼唤倪炀:“来。”

    倪炀毫不客气地就坐到他大敞着的腿间,背靠着他胸膛,脑袋枕到他肩上:“叫我炀炀。”

    “……嗯,炀炀。”湛楠一只手轻拍倪炀的上臂,安抚着略有些不安分地扭动着的他,另一只手往他身下探去……

    “叫出来,后山这会儿没别人。”

    尽管湛楠这么哄着,倪炀那被黄汤糊了的脑子却难得思路清晰:我都能晃荡到这儿来了,难保不会有其他酒鬼出没啊?

    于是他咬紧了牙关愣是没出声。

    湛楠看他咬得难受,又不知从哪掏出一块布帛塞进了他嘴里,反正他先前只说了不点穴不蒙眼,这堵嘴不在要求内。

    这厢湛楠双手在倪炀身上前后作乱,那厢倪炀大概终是得了趣。情动之下,倪炀似本能地抬手取出自己嘴里布帛,双手揽上湛楠脖子,仰头措不及防地吻了上去。

    湛楠手里动作一顿,接着便也开始不管不顾地回应起来……

    月西斜,酒渐醒,倪炀却依旧窝在湛楠怀中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醒了?快回去罢,三更了。”湛楠轻拍着倪炀的脸颊。

    “怕什么,你不是还在这儿么。”倪炀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刚刚舒服得哭了,现在眼睛还有点难受。

    “我要换班了。”

    倪炀一愣,接着又继续嘟囔起来:“弄得人家腰疼,又赶人走……哎呀你刚还弄进去了,也不帮我弄干净!”

    “所以叫你快回去洗洗。”

    倪炀撇嘴,复又伸臂勾住湛楠脖颈,笑吟吟道:“那我下次还能来找你吗?”

    “哦?”湛楠嘴角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是说……我找……咳,没时间找妹子,而大师你也不方便逛窑子罢?我们何不时而像方才那般,互帮互助,各取所需?”

    湛楠面上冷了下来:“我无所需。”

    “骗人,方才你不也觉得很舒服吗?装什么佛祖……”倪炀伸手拨弄着湛楠胸前的佛珠。

    湛楠抽回佛珠,把倪炀推到一边,起身整理一下里衣,再弯腰拾起地上的外袍:“你这些醉后胡话,我就当没听过。告辞。”说完转身便走。

    “我没醉!我醒着呢!喂——你吃完就跑不负责任!我一个大男人都肯给你干了你闹什么别扭……”然而不管倪炀怎么喊,也不见湛楠回头。

    倪炀跺跺脚,也收拾起地上的衣物往自己分到的禅房走去,一路上那不可言说的地方似有异物溢出的古怪感觉让他满心暴躁。途经几个站岗的少林师兄,只听得他们整齐划一地念叨着“佛门净地,请女施主谨言慎行”,倪炀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女你个大头鬼!老子纯爷们!”

    站岗和尚们眼观鼻鼻观心,不道歉也不说别的,仿佛他们早已成了这道岗最伟大的丰碑。

    即便如此,倪炀还是觉得吼过之后心里舒服了许多。对呀,他想,老子纯爷们,何必跟这糙秃驴耗,哪怕是上点香阁找姑娘都好呢!

    可他还是心里憋着火,尤其是在比武场边看到对面那个一身明黄僧袍冰壶秋月仿若神佛的人时……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就蓦地生出一股把他拉到尘土里将其“佛性”破坏殆尽的冲动。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申请了指定人选的挑战,与湛楠一对一。

    半年前二人在山门外的缠斗再次重现,回护忍让的人依旧,形势却赫然不同了。

    倪炀自上次从少林回去,也是找了刀堂师姐指导苦练武技,进步不小。暗香是一个信奉以杀止杀的门派,本就是擅长暗杀与打斗,加上倪炀现下憋着一股狠劲儿,不多时便把湛楠撂翻在地。

    裁判立时上前判倪炀胜出,双方都不可再出手。

    湛楠缓缓从地上爬起,抚胸暗咳两声,双唇开合间淡然吐出几个字:“你赢了。”

    倪炀作为胜者却没有应有的喜悦,反倒是呆在原地不语,面上有些惊慌失措。他知道有什么要变得不对了,可他抓不住。

    不是——他想,不该是这样的,他想要的不是看到湛楠明明沾满尘埃,被碾到泥土里,却还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他知道,他也在那些个“无所谓”之中。

    这在之前于他,兴许也是“无所谓”的。可胸口的空乏和周身的无力感明晃晃地告诉他,现在已经“有所谓”了。

    早上比武时还不觉得怎样,等下午回到暗香倪炀便病倒了。

    医阁的师姐只道他炎症引起发热,开了点消炎镇静的方子。旁边另一位师姐闻言探头过来:“哎,要不要试试‘那个’?”

    “‘那个’?”

    “那么多年了,也不知能起效了不,正好试试呀。”

    “……也好。”

    倪炀不知道两位师姐拿来的长条状玉石是做什么的,但在她们意图扒下自己裙袴时自然是本能地反抗了。

    可惜浑身无力,被迫就范。

    幸好那药玉最终还是没能投入临床试验——两位师姐一看到倪炀那处的状况便默了,无言地给他盖好了被子。

    医阁八卦团又围了过来。

    “炀炀你还疼吗?”

    “炀炀记得近日要喝稀粥呀。”

    “炀炀以后那个什么完要清理呀……”

    “炀炀别哭别哭,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呃我不是说你,是说那些不懂怜香惜玉的——呃也不是在说你……”

    “炀炀你说,是哪个渣男把你搞成这样,姐剁了他!”

    “炀炀炀炀……”

    好吵……倪炀趴在那儿欲哭无泪地试图屏蔽四周姐妹们的叽叽喳喳。他颓然想着,是哪个渣男呢?是呀……有个渣男,渣男不要我了,可我还想着他……真贱。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那扎了根的渣男像世上最猛的药,吃过一次,足以令他对点香阁的莺莺燕燕都由心至身地再无想法。

    就很绝望。

    绝望地接任务,绝望地杀人,绝望地麻木,然后在夜半哭着醒来。

    直到大约一年后,倪炀才又在一次任务中看到令他夜不安寝的罪魁祸首。

    “……怎么……是你?”倪炀露在蒙脸布外的眼睛写满惊讶二字。

    湛楠此时头戴软脚幞头,遮住了脑袋,看不出有无蓄发。

    “你……”倪炀不知道该问哪个,是你怎么在这,还是你还俗了吗,抑或是你是这商行的人吗。

    湛楠听到熟稔的声音也是一愣,继而挑眉看着他:“来杀我的?”

    倪炀定定神,咽下一口唾沫:“……我杀洛兴商行的老闆。”

    湛楠点点头:“劝你放弃。我现在不会留手,可也不愿伤到你。最好你便自行离去,免得两败俱伤。”

    “……我、我杀商行老闆,与你何干?”

    “我是商行老闆之一,自然与我有关。”

    还没等倪炀消化这句话的含义,里屋又走出一个男子。

    “阿巳,发生什么事了?”来人面容精致,肤色苍白,嗓音温润,无一不是翩翩佳公子的完美诠释。

    “你、你是……”

    那人这才注意到一身夜行衣还作蒙面打扮的倪炀,倒也没有半点惊异之色,还对他浅笑着:“你好,敝姓洛,单名辰。”

    “洛辰……”倪炀身体比脑子先动了,抽出匕首刺向洛辰,却瞬间被湛楠挡开。

    “你让开,我任务目标就是他。”

    “你杀我一样的。”

    “你——你什么意思……”

    “说过了,我也是这商行的老闆。”

    倪炀一愣,随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就是你‘不会留手’的理由?”

    “是。”

    倪炀气得嘴唇直哆嗦,低声喃喃着:“那我算什么……”我这一年多算什么?

    湛楠皱眉:“……我不愿伤你,但若你执意要杀他,我会杀了你。”

    倪炀深呼吸几口,点点头,目露凶光:“好!”说着便揉身上前,与湛楠战作一团。

    湛楠大约果真没留手,结果便是两人双双挂彩。倪炀脸侧划了道口子,湛楠肩上中了一刀。

    湛楠看着倪炀被划破的蒙脸布下渗着血的口子,皱眉:“够了罢?非得被我杀死吗?”

    倪炀深吸气,颤抖着道:“……我,技不如人,任务失败。”说完转身踉跄着逃离。

    洛辰上前查看湛楠肩上伤口:“没事?那人谁?”

    “……故人。”

    倪炀脸上火辣辣的,除了那道渗着血的口子,更是觉得这一年来的寤寐思服全被吊起来打了脸。

    倪炀挂着彩回到暗香,把刀堂师兄吓一跳。

    “你……你不会真跑去做昨天那个任务了罢?”

    “嗯。”

    “额滴个亲娘呀……你杀人了?”

    倪炀皱眉:“怎么了?我之前也杀过不少啊……”

    “不是……哎哟,真杀啦?”

    “没,没得手。”

    师兄可不管倪炀语气低落,自顾松了一口气,拍着心口:“呼……还好还好,那任务取消了,你也别继续做了,听到没?”

    “取消……了?”

    “取消了啊!咳,那什么……总有些任务要打回去重新审核的……”师兄婉转地阐述了一次审核失误,然后板起脸,“总之不要再碰这个任务了,快走快走,去医阁瞧瞧你的小脸儿去!”

    五大门派中少林功法最为中正仁和,一招一式全光明正大不晃虚招不使狠计,武器上连个倒刺都不会有。倪炀脸上为降魔杵所伤,伤口平整且不大,也就是胡乱上个药的事儿,包扎都不用,他还被师姐嫌弃浪费了她宝贵的养颜时间。

    上过药,倪炀回到自己房中,躺平瘫在榻上。

    这事儿太蹊跷了。

    前日接任务时是一个小丫头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跟他们讲,说父亲被洛兴商行为首的商会联盟逼死了,母亲自杀,兄长报官反遭下狱……这些理应都是事实,不然任务也不能过初次审核被发出来。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任务被复审打回呢?假设小丫头所言非虚……

    倪炀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蹦了起来,他总觉得心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而且正好问问清楚……没有任务在身,应该还是可以与那人好好说话的罢……

    天不遂他愿,倪炀第二次赶到洛府东厢时,那个人压根就不是能好好说话的状态。

    湛楠与另一覆面黑衣人战得正胶着,双方均浑身是血。

    倪炀情急之下匕首脱手掷出,黑衣人措不及防被穿胸倒地。倪炀从暗处走出,经过地上的黑衣人时又甩出另一把匕首往他脑门补了一刀,接着扭头,正对上湛楠狠戾的眼神。

    “别动手!”倪炀抢在湛楠有所动作前喊出声,双手举到耳边难得服了个软,“我没任务,只是来看看你……”

    湛楠与他对视片刻,突然目光涣散,脱力瘫倒在地。

    “喂!你、你怎么了!大和尚……湛楠……你应应我!”倪炀慌了,跪坐在湛楠边上,也不敢碰他满布血迹的身体,只能猫挠似地轻碰他的脸。

    “醒醒啊……有没有人!人呢?那个谁……洛辰!洛辰呢?”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没跟医阁师姐们多学点医术。

    “吵什么?”洛辰一袭白衣,从里屋踱了出来。

    倪炀回头,看见洛辰懒洋洋的样子,气极:“叫大夫!药呢?你们家的伤药都拿来!”

    洛辰随意地瞟了眼湛楠的脸色,打了个哈欠,施施然道:“没中毒,也没伤到重要部位,皮外小伤,死不去。”

    “这还小伤?那么多血……他都、他都醒不过来了……”

    洛辰静静地盯着急得满头是汗的倪炀,突然改口:“嗯,醒不过来了,你给他准备后事罢。”

    “你——!闭嘴!不许胡说!”

    “那总得有人去办,你不是喜欢他么?”

    倪炀被说得一愣:“什么?我没……”

    “你不喜欢他?那你那么紧张他做什么?”

    倪炀脑子里乱糟糟的,像被猫玩乱的线球,好不容易揪到个线头:“不是,你先救他,你……”

    “我什么我,”洛辰满脸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们洛家是不会出这个钱的,你自便罢。”

    倪炀攥紧了拳头,突然为湛楠感到不值,也为自己不值。之前伤心难过他也只是憋气和发愣,可现在又急又委屈,金豆子扑簌簌地掉。

    湛楠突然动了动,眯缝着眼,低声唤他:“炀炀……”

    倪炀忙抓住他的手:“我在!”

    “别哭……脸疼……”

    倪炀莫名奇妙就领会精神,知道他是在说脸上有伤口沾泪水会疼,这让他无比受用。

    “不哭,你好好的我就不哭。”

    “嗯……”湛楠又闭上了眼睛。

    “别!你答应我醒来的!”

    “累……睡会儿……”

    “不许睡!你醒醒啊……你、你就为护着这么个烂人丢了性命?你……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有哪点比不上他……”

    湛楠闭着眼皱眉,轻轻挠了挠他抓着自己的手:“你很好……可他是我哥。”

    “就算那样也——你、你说什么?”

    “他是我亲哥……”

    倪炀扭头看着满脸笑容跟他打招呼的洛辰,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不过脑子秃噜到嘴边:“……大舅哥。”

    “我都说这点皮外伤不用那么担心了,毕竟他们少林的哪哪儿都硬,你知道的。”给湛楠包扎完伤口,洛辰从榻边站起,随意伸了个懒腰。

    倪炀红着耳尖,讪讪地听洛辰用荤话调侃他。

    “当年阿爹还在,我身体不太好,阿爹犹豫过商行传不传给我。阿巳不想跟我争家产,便说自己是断袖,激得阿爹把他揍了一顿赶出家门。”洛辰领着倪炀到花桌边坐下,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只是我没想到他还真是断袖。”

    “我、我们不是……”倪炀下意识就否认。

    “我知道你不是。他本来不肯说,昨夜你走后我用兄长的身份逼他,他也就说了一句话。他说你喜欢女子,是他招惹错了人。”

    倪炀沉默了。真要说起来,当初是谁招惹了谁还真不好说。他当时要是不那么没心没肺,是不是就能看出湛楠老早就不只是想走肾而是还想走心?那么不管自己是有意无意,还说出“各取所需”那种话,确实是有点混蛋了……

    洛辰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说:“你也不用想太多,方才我见你是真关心他,可见你也不是个没有心的……阿巳这人比较木,不太懂哄人开心,说话也直,真要喜欢个姑娘大概也找不到对象。你俩要真决定在一块儿呢,他脾气好倒不至于欺负你,但是肯定有他蠢笨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你要是受气了,也别憋着,来找大舅哥,我打他他不敢还手。”

    倪炀听着他把自己刚说的胡话用在自己身上,抬眼果然见他嘴角带着促狭的笑。

    “你……又笑话我……”

    “呵呵……对了,有件事好叫你知道,贺家的事,阿巳没参与,他只是听说之后赶过来保护我的。”

    “嗯……暗香那边贺家小丫头委托的任务已经取消了,说复审有问题,我想是另有隐情罢。”

    “是商场上的纠纷……总之你别对阿巳有偏见误解就好。”

    “嗯……”见洛辰的用词似是不想让他插手,倪炀便也没有再追问,“不过,我看今天这情况,他们似乎在暗香拒绝委托后又找了杀手。我还是暂时留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

    “你当然得留下,不然谁照顾阿巳?我这烂人给他擦身子你不得吃醋啊?”

    “你、你又来了……”

    “哈哈哈哈……”

    撑得起洛兴商行,洛辰自然不是个没点手段的小白兔。贺家的事在一个月内被商会联盟悄无声息地摆平,而湛楠身上的伤也大好了。

    倪炀向洛辰辞行,出了洛府又发现湛楠跟在身后。

    “你、你跟着我做什么呀……”

    “大哥让我送你回暗香。”

    “又是大哥……那你呢?”

    “嗯?”湛楠不解。

    倪炀跺跺脚:“哎呀,我问你怎么想的呀!”

    “什么怎么想?”

    倪炀扭头:“木头……呆子!别跟着我!”

    湛楠还是亦步亦趋地缀在他身后,走出没多远,突然福至心灵:“我想上暗香向你提亲。”

    倪炀差点没被绊倒,猛一回头:“别!丢死人了!”

    湛楠停下脚步,眸子黯下去:“……就那么丢人吗?”

    倪炀心中一慌,忙拉住湛楠的手:“不、不是那个意思……我……你不知道,我那些师姐,没事就爱笑话我,可烦人了……”

    “不怕,我给你挡着,让他们笑我。”

    “那不行!我的人在我地盘给人欺负,我不要面子哒?”话音刚落,倪炀看见湛楠嘴角噙着笑,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那、那啥……就去呗……反正咱两个人,不怕他们……”

    湛楠笑意更甚,牵过倪炀的手:“嗯,不怕。”

    “……那你提……提亲,是不是要还俗呀?”

    “不用,宋代和尚都能娶亲了。”

    “哦……”

    “不高兴?”

    “没有……”

    湛楠皱眉想了想:“你觉得有头发更好看?”

    倪炀求生欲望强烈:“没有!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光头!”说着转头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湛楠笑着摇头,搂过倪炀发动轻功朝暗香去。


评论(8)

热度(129)